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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发明”
海防地处大河入海口又是热带季风气候降雨丰沛,因此就像是江南水乡那般河汊纵横。为了避免水位上涨导致的洪涝灾害,当地水泥厂生产的相当一部分水泥和吉婆岛、泉兰岛上开采的大量砂石和各种工程开挖的土方都用来修建堤坝和水闸了。又因为独孤求婚麾下各部的驻地基本上都沿河布置,因此除了依靠河汊里穿行的小船之外,交通方面主要依靠坝顶比炮车略宽的道路——就道路条件来说,远不如更东边市区和码头、工厂配套的可以四车乃至八车并行的水泥路或者预制板路。不管是土著还是归化民,都很不理解首长们为什么要把路搞到这么宽,以至于出现了很多散播“这路不知道某首长贪了多少钱”的大嘴巴——但用不了几年,恐怕还是这些人,又要抱怨路修得太窄了。
独孤求婚当然有自己的马车,如果不是路太差他出行更喜欢坐马车而不是骑马——骑马除了看起来挺威风之外,跟马车比起来简直一无是处。尤其是马一旦跑起来,如果不想屁股从两瓣变两半,那么骑手基本上就要双腿用力夹住马肚子虚坐在马鞍上——所谓扎马步是也。更何况马的体温本来就比人高,一旦跑起来还要再高一些,这个季节俨然就像是坐在火炉上——尤其是骑马时还要穿着马裤和马靴。
不过独孤求婚今天却没有什么想抱怨的,因为马芸正骑马走在他前面。尽管马芸也穿着宽松的马裤,但挂着配枪的武装带和前倾的上半身,还是让她的臀部线条时隐时现——而独孤求婚正巧就在最佳的观赏位置上:自从嫌碍事把他带过来的那个女仆打发回海南之后,独孤求婚已经素了一年多了,如此景致显然让独孤求婚心情大好。
“真不错!”独孤求婚不无遗憾的想——如果不是路太窄,独孤求婚太想跟某个同行的坏小子分享自己的重大发现了。
所谓欢愉嫌宵短,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独孤求婚的司令部。这里是锦江——即旧时空的禁江——上游几条支流的交汇处。地理上讲像是一个具体而微的武汉,从这里出发走水路,可以直达红河平原上几乎所有重要城市。郑氏之前在这里就驻扎着一支精兵,占领了这里之后交州扩建翻新了越南人留下的工事,以跟海吉岛相同的标准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坚固的要塞。
独孤求婚要了很大的一块地皮,使得这座要塞完工之后足以让三万守军坚持半年甚至更久,但如果考虑到这里除了独孤求婚的司令部和囤积物资的仓库还有一个修械所和一个正在筹备中的军医院以及一个初具规模的军官学校,一个占地如此之大的要塞还是有必要的。
当独孤求婚走进作战室的时候,姜醉正在那里等着他。
“味道还行?”看到姜醉把厨房留给他的牛肉吃了一多半,独孤求婚一时间觉得自己命真苦,只是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点就没牛肉吃了。
“水牛肉的口感不如黄牛肉太多了,但是厨师的刀工又弥补了这一点。”姜醉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汽水猛灌了一口,然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尤其是这个酱汁,真是不错呀!”
独孤求婚用手捏了一片比较大的牛肉,丢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那是当然,不过麻烦你下次吃饱了再来找我。”
姜醉突然漏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记了,你一直跟士兵在一个锅里吃饭,应该不像是我一样经常能吃到肉。”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偶尔我也想换换口味。”独孤求婚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姜醉对面,“找我啥事?”
“陈家玉那边产了一批新口味的汽水,吴洋和单良合作弄了一批新口味的罐头和果酱,还有玉米味的啤酒。”姜醉一边擦嘴一边摇头,“亏我这么想着你,立刻就给你送过来了,结果吃你几口牛肉都不行。”
“没别的事了?”
“你不是要搞军医院么?我老婆打的申请批准了,我嘱咐过了,她到时候会多带点模样过得去的单身医生护士过来。”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独孤求婚点了点头,“我手下的军官一多半还打着光棍呢。”
姜醉见独孤求婚兴致缺缺,只好把话题往正事上转,他向马芸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独孤求婚的副官和门口的卫兵都带走了。
“有个情报我也是刚知道,”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姜醉说话就会变得十分正经,“郑梉手里那个小皇帝很可能近期就要受洗。”
“他天天跟一批欧洲人打的火热,走到这一步倒不算是意外。”独孤求婚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迟早而已。”
“宗教,有时候也不完全是落后的。至少对郑氏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稳定、团结和动员基层的手段,尤其是基督教已经在民间有了一定基础的情况下。”
独孤求婚轻蔑的笑了笑:“那又如何?上帝能让他们刀枪不入么?”
“话不能这么说,”姜醉用相当郑重的口气纠正独孤求婚,“我们搞意识形态和思想工作总得来说还是半吊子,跟那些在欧洲卷生卷死上千年的神棍比起来,闹不好只是跟人家势均力敌的对手。”
“我可不想听到你这么评价我手下的政工干部的工作。”
“我可以藐视对手,但你负责军事,我希望你更重视一下对面的越南人。”姜醉提醒独孤求婚,“我们登陆以来,已经搞掉了好几个教堂了,虽然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但并不妨碍信徒把我们当成眼中钉。”
“这些人有多少?”听姜醉这么说,独孤求婚觉得确实应当重视一下。
“能上战场的少说也有几千人。但这并不是关键。”
“哦?”独孤求婚把姜醉面前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拖了拖,又捏了一片牛肉丢到嘴里,“说说看?”
“不得不说,我们还是给了郑氏不小的压力的。”姜醉笑了笑,“但郑梉怎么说也是一代雄主了,自然不肯坐以待毙。”
“那依你看,他搞这么一手不算是病急乱投医么?”
“他这么做当然会招致反对,要不然我也不会提前得到情报。”姜醉低头想了想,“短期来看也许会造成内部的一些混乱,但长期来讲却对我们很不利——某种意义上,郑梉几乎要找到正确答案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姜醉的思维相当跳脱,有时候讲话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如果是以前独孤求婚肯定是受不了的,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反正只要你好好当听众就是了,就当是个蹩脚的作者在那编故事好了。
“你说,如果我们要占领整个红河平原,我们的大义是什么?”姜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大一统呗?”独孤求婚脱口而出,就像是呼吸那样自然。
“嗯……”姜醉挑着眉毛点了点头,就差把孺子可教说出口了,“说的不错,不光是我们不少当地人也这么觉得——因此如果你明天就打进升龙城,说不定当地人还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呢!”
独孤求婚觉得姜醉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后天就不行了么?”
“如果郑氏把这事做成了,我们未来要做的事情对本地人来说就不是城头变幻大王旗,而是异教徒和无信者对信徒的征服了。”姜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总之,郑氏太危险了,就算宗教这事他做不成,他也会去尝试别的,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他早晚会发明民族主义和现代国家:一旦如此,长远来看这里就再也无法被纳入澳宋版图了。”
“我们是时候准备进攻了,如果再拖下去,在最差的情况下我们就不仅要对付几万土鸡瓦狗还要对付几十甚至几百万狂信徒——这方面最好不要小看那帮传教士。”姜醉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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