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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ai写的临高启明-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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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9 16:34: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23年,浙江,龙泉,安仁镇。**

文德嗣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过于惬意了,惬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无聊。

对于一个习惯于折腾、习惯于在刀尖上跳舞、习惯于将一个个疯狂想法付诸实践的人来说,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退休生活,更像是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惩罚。

自从几年前,他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远见和胆魄,在比特币还被当成极客圈的虚拟玩具时,就用一笔不大不小的闲钱全仓杀入,并在2021年的牛市顶点前精准套现后,财务自由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词,就变成了他银行账户里一串长得令人发懒得去数的数字。

钱有了,时间也有了,但他内心深处那股源于基因的躁动却无处安放。他买下了龙泉安仁镇郊外的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楼,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青瓷的发源地,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他甚至还专门研究过本地的地方志,对这里的风土人情颇有了解。

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那个名为“SC(Sonic Club)”的古老论坛上。这个BBS从本世纪初就存在,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军事、历史、科幻爱好者的聚集地。如今,虽然移动互联网的大潮几乎将它拍死在沙滩上,但核心的一小撮人依然坚守在这里。

而维系着这个论坛最后一点活力的,是一个由文德嗣亲手开启,并与一众同好们共同构建了十多年的宏大空想计划——《临高启明》。

他们幻想过无数次,假如能带着一个集装箱的物资和几百个志同道合的现代人,回到17世纪的明末海南,他们将如何利用现代知识建立工业体系,如何吊打东西方的老牌帝国,最终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现代文明。

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从最初的D日登陆方案,到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钢铁产量;从如何制造合格的螺丝钉,到如何建立初步的社会管理体系。这个计划的详尽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网络小说的范畴,更像是一场严肃的社会学和工程学实验的沙盘推演。

文德嗣是这个计划的灵魂人物,代号“文总”。而他最核心的两个搭档,一个是负责行政、后勤、财务,精于算计,堪称“大管家”的萧子山;另一个则是负责军事、安保、暴力机关,满脑子都是战术和装备的“军宅”头子席亚洲。

他们三个人,连同论坛上那几百个核心成员,被戏称为“500废”。他们时常在网上开玩笑,说万事俱备,只欠一个虫洞。

然而,今天,这个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大了。

问题出在他二楼的卫生间。

这栋小楼是他花大价钱请人重新设计装修的,水电管路全部重做,卫浴用的都是德国顶级品牌。按理说,不应该出任何问题。但从三天前开始,这个马桶就变得有些奇怪。

不是堵塞,而是……一种奇怪的吸力。

冲水的时候,水流漩涡消失得异常之快,快到不合常理。夜深人静时,他甚至能隐约听到从马桶深处传来一些微弱的、不属于水管的杂音。像是风声,又像是……某种模糊不清的人声。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和技术宅,文德嗣的第一反应是检查。他首先排除了虹吸管的问题,又用管道内窥镜探了下去。这是一种带摄像头的软管,能连接手机APP实时查看管道内部情况。

当摄像头顺着S弯深入到主排污管时,屏幕上的画面却让他愣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污秽管壁,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星空般的黑暗。黑暗中,有微弱的光点在缓缓移动,像萤火虫,又像是遥远的星辰。

“信号干扰?”文德嗣皱起眉头,晃了晃手里的软管。

屏幕上的“星空”也随之晃动,证明摄像头工作正常。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将软管往前送。突然,屏幕画面一变,那片深邃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场景。

画面昏暗、摇晃,但可以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个房间的角落。泥坯的墙壁,墙角结着蛛网,地面是坑洼不平的夯土。一束微弱的光从某个高处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镜头下,一个陶碗的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还沾着一点已经干涸的米汤。

文德嗣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不是他家的排污管,更不是市政的下水道。他家下面是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地基,连接的是现代化的PVC管道。这画面里的景象,倒像是某个贫困山区的老旧土屋。

他稳住心神,操控着内窥镜的镜头,缓缓地转动角度。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孩子。

一个非常瘦小的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短褂,蜷缩在墙角的一堆稻草上。他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着。他的头发枯黄,脸上沾着灰,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显得那双紧闭的眼睛格外的大。

文德嗣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幻觉?黑客入侵了我的手机APP,给我播放了一段预设好的视频?

他立刻退出了APP,拔掉了内窥镜。卫生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他再次打开APP,连接设备,屏幕上依然是正常的摄像头待机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内窥镜送入马桶。

穿过S弯,又是那片短暂的“星空”,然后,画面再次切换。

还是那个土屋,还是那个孩子。但这一次,孩子似乎被什么惊动了,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那双眼睛睁开,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但里面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男孩茫然地四下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扫过镜头所在的方向,但显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文德嗣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他将内窥镜的麦克风灵敏度调到最高。

他清楚地看到,男孩的嘴唇干裂,他舔了舔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吞咽口水。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那个破碗上,眼神黯淡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画面外传了进来。那是一种尖利、高亢的音节,语调充满了不耐烦和刻薄,但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完全超出了文德嗣的认知。它不属于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或方言。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早已湮灭的语系,发音方式和声调变化都极为古怪。

男孩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发出一个同样无法理解的单音节回应。然后,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走出了摄像头的视野。

文德嗣呆住了。

不是幻觉。这是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但又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个存在于他家马桶另一端的世界。

---

**两天后。**

一辆黑色的蔚来ES8和一辆更显硬派的坦克500,一前一后地驶入了文德嗣家的小院。

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人。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丝不苟的商务休闲装,看起来像个精明的企业高管。他下车后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环境,甚至还注意到了墙角新安装的几个红外摄像头。他就是萧子山。

另一个则身材高大壮硕,穿着一身战术风格的户外服装,脚踩军靴,甫一落地,眼神就像雷达一样扫过周围的山林和道路,充满了职业性的警惕。他就是席亚洲。

“老文,搞什么名堂?电话里神神秘秘的,非要我们立刻过来。”席亚洲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耐烦,“我那边正带着人玩真人CS,装备都穿一半了。”

萧子山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推了推眼镜,对文德嗣说:“文总,看你这院子里的安防等级,比上次来又高了不少。出什么事了?”

文德嗣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说,事情……有点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三人走进客厅。文德嗣没有泡茶,而是直接打开了客厅里那台85寸的OLED电视,将一个加密U盘插了进去。

“看这个。”

电视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正是文德嗣用管道内窥镜录下的影像。昏暗的土屋,瘦小的男孩,破烂的陶碗。随后,是一段音频,那段尖利而无法理解的对话被单独提取出来,在客厅里循环播放。

视频不长,但客厅里的气氛却随着画面的播放,从轻松逐渐变得凝重,最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席亚洲脸上的不耐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震惊和困惑混杂的复杂表情。他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男孩的身影。

萧子山则扶着自己的眼镜框,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拖动进度条,仔细观察着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墙壁的材质、男孩衣服的布料、陶碗的样式、光线的角度。

“拍摄设备是管道内窥探头,地点在你家二楼卫生间?”萧子山最先开口,一针见血。

“没错。”文德嗣点头。

“音频分析过了吗?”萧子山追问。

“我用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语音识别软件都试过了,包括几款主打古汉语和偏僻方言识别的专业软件,结果都是无法识别。它的音素结构和语法逻辑,和我们已知的任何语系都没有匹配上。”文德嗣沉声说。

席亚洲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也就是说,我们不仅发现了一个……‘异世界’,而且我们还听不懂他们说话?”

“可以这么理解。”

“操!”席亚洲低声骂了一句,但眼中却迸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光芒,“这他妈……比去临高刺激多了!临高好歹我们知道历史走向,知道说明白话。这倒好,开局就是个聋子加瞎子!”

“冷静点,老席。”萧子山的声音依然保持着镇定,但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件事的性质,比我们之前所有的设想都要复杂一万倍,也危险一万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宁静的青山,缓缓说道:“首先,保密。这是最高原则。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也必须只能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老文,你这里的安防,必须立刻提升到最高等级。物理隔绝,信号屏蔽,24小时监控,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个卫生间。”

文德嗣点头:“我已经订购了全套设备,包括一套专业级的信号屏蔽器和震动警报器。那间卫生间,我已经用装修的名义,从外面用砖墙砌死了。”

“很好。”萧子山赞许道,“第二,风险评估。席亚洲,你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文明。从画面看,他们的生产力水平似乎不高,类似我国古代的某个时期。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语言不通意味着无法交流,任何误判都可能是致命的。如果对方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我们该如何自保?”

席亚洲的脸色凝重起来,他停止了踱步:“威胁等级必须设定为‘最高’。未知,就等于无限的危险。常规火力作为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暴露。我建议,立即对‘通道’进行物理封锁和管控。在马桶出口位置,必须安装一个由我来设计的‘光圈控制闸门’。用高强度合金制造,液压驱动,可以在0.1秒内关闭。任何未经许可试图通过的物体,都会被瞬间剪切。这是第一道防线。”

“我同意,”文德嗣说,“图纸你来出,材料和加工我来想办法。甚至可以做成双层闸门,中间灌注速凝水泥或者强酸。”

“太极端了,先用机械的。”席亚洲摇头,“我们还需要传感器。红外、声呐、高光谱……把那个出口变成我们单向观察的窗口,而不是双向的门。在彻底搞清楚对面是什么情况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东西从那边过来,哪怕是一只苍蝇。”

“第三,情报收集。”萧子山转过身,目光锐利,“这是我们当前的核心任务。我们必须搞清楚:对面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社会结构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力水平到底如何?语言是最大的障碍,我们必须攻克它。”

他看向文德嗣:“老文,你需要更好的探测设备。带高保真拾音器和更高清摄像头的微型探头,最好能采集空气和物质样本。我们需要分析对面的空气成分、微生物环境。这关系到我们未来是否能‘过去’,以及过去之后会不会因为一个感冒就死掉。”

“语言方面,”萧子山继续道,“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庞大的语音数据库。把探头24小时放在那里,录下他们所有的声音。然后,我们可以尝试用AI进行模型训练和破译。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必须要做。同时,通过观察他们的口型、表情和行为,进行‘看图说话’式的原始解读。”

文德嗣的眼中燃起了火焰,那是技术宅遇到终极挑战时的兴奋:“没问题。我可以改装一台内窥镜,加装立体声麦克风和可伸缩的微型取样臂。数据采集和分析,是我的强项。”

三人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恐惧和迷茫迅速被一种条分缕析的、解决问题的务实精神所取代。这正是“临高精神”的核心。

“那么,我们对那个男孩怎么办?”席亚洲突然问道,“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稳定的观察对象。”

客厅里安静下来。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个瘦弱的身影。

“他是我们的‘罗塞塔石碑’。”萧子山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我们了解那个世界的钥匙。从视频来看,他很饥饿,生活非常困苦。这给了我们一个切入点。”

“你是说……接触?”席亚洲皱眉,“太冒险了。”

“不是接触,是‘投喂’。”萧子山纠正道,“一种单向的、非接触式的善意展示。我们可以通过管道,给他输送一些食物。最简单的,高热量、高蛋白、绝对安全卫生的食物。比如……一块密封包装的压缩饼干,或者一小瓶葡萄糖溶液。”

“这能建立信任?”

“不一定。”萧子山摇头,“他可能会害怕,可能会以为是神迹,也可能会把食物上交。但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变量’。我们投入一个变量,然后观察整个系统的反应。这是最科学的实验方法。通过他的反应,他周围人的反应,我们可以获得比单纯观察多得多的信息。”

文德嗣的眼睛亮了:“我明白了。这不是人道主义援助,这本质上是一次……信息探针的投放。”

“完全正确。”萧子山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冷酷的理智,“我们的目标不是当圣母,而是以最低的风险,获取最高价值的情报。这个男孩,就是我们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实验品’。”

“好!”席亚洲狠狠一捶手心,“就这么干!先用我们的工业力和组织力,把这个马桶打造成一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前哨基地’!然后,我们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试探的触角。”

“那么,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代号。”文德嗣站起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就叫……‘源泉计划’。因为我们的一切,都将从这个小小的‘源头’开始。”

窗外,龙泉的群山在夕阳下连绵起伏,青翠如玉。而在窗内,一个比《临高启明》的幻想更加宏伟、也更加艰险的真实探索计划,就在这间小小的客厅里,由三个昔日的“键盘侠”,悄然开启了它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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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9 16: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源泉计划”启动一周后,文德嗣家二楼那间被砖墙封死的卫生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它不再是卫生间,而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微型实验室和前哨指挥所。墙壁内衬了铅板和法拉第笼,杜绝任何形式的信号与辐射泄露。地面被挖开,原本连接市政排污管的管道被彻底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席亚洲亲手设计的、重达三百公斤的精密合金闸门系统。

这个系统被命名为“地狱犬三头闸”,由三道独立的、由液压驱动的钛合金闸板组成。它与一套复杂的传感器阵列相连——红外热成像、超声波探测、微波雷达、高灵敏度音频采集器一应俱全。任何未经授权的能量波动或物体通过,都会在0.05秒内触发闸门闭锁,其剪切力足以切断一根实心钢轨。

“我们的马桶,现在比核弹发射井的井盖还安全。”席亚洲抱着臂,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而今天,他们将要进行计划的第二阶段:派遣无人探测单位,进行短途侦察。主角是一台四足机器人,波士顿动力公司产品的山寨加强版,文德嗣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工程样机,并亲手进行了魔改。它被命名为“猎犬一号”。

他们的策略经过了反复推敲,核心就是“零接触”。

“我们的行动必须建立在对‘观察目标’行为模式的精准预判之上。”萧子山在一块白板前,用马克笔画出了一条时间轴。白板上,男孩的照片旁边标注着代号:**“目标-泥瓶巷-01”**,日常简称为“观察目标”或“那个男孩”。

“根据我们一周不间断的观察,‘观察目标’的作息极有规律,近乎刻板,”萧子山指着时间轴分析道,“每天天不亮,卯时(约早上5-7点)前后,他必定会离开小屋,往东边山林的方向去,大约一个时辰后返回。这个行为很奇怪,不像去干活,倒像某种……日常的仪式。”

席亚洲摸着下巴:“我猜是去练功?很多武侠小说里主角都这么干。”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目前证据不足。”萧子山推了推眼镜,“关键在于他白天的行动。短暂休整后,他会再次出门,这次是径直去往小镇的南区,直到申时末、酉时初(下午5-7点)才会拖着一身疲惫回来。这是他一天中离家最长、最固定的时间段,也是我们‘猎犬’出动的最佳窗口。”

下午,当监控画面中的男孩再次背着一个空荡荡的竹篓出门后,文德嗣沉声下令:“目标离家,行动开始!”

“地狱犬三头闸”无声开启,“猎犬一号”如一只黑色的幽灵,悄然降临在空无一人的土屋中。它迅速将一份密封好的自热米饭套餐和一瓶纯净水放在屋子中央的破桌上,然后立刻原路返回。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耗时不到20秒。

闸门关闭,万无一失。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暗,男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当他看到桌上凭空出现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恐,立刻退到门口,警惕地四下张望。

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用一根小木棍戳了戳那个奇怪的盒子和瓶子。在经历了漫长的思想斗争后,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当他误打误撞地拉动自热包,看着饭盒自己冒出滚滚蒸汽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食物的香气是无法抗拒的。最终,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人生中第一顿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饭,又小心翼翼地喝光了那瓶甘甜清冽的纯净水。

屏幕前的三人组看得津津有味。

“效果拔群。”席亚洲评价道。

“注意他的手,还有他带回来的东西。”萧子山将画面定格在男孩的手部特写上,“指甲缝里有大量的白色和灰色的粉末,手指关节因为长期用力而显得异常粗大。他离开时背的是空篓子,回来时也是空篓子,但浑身疲惫,身上还有烟火气。这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文德嗣点头:“他从事的是一种无需运输成品,但极其消耗体力的劳动。”

席亚洲补充道:“‘猎犬’上次在外围侦查,也确认了南区有大量的窑炉活动迹象,烟尘很大。综合判断,**这个男孩的职业,应该就是最底层的瓷器工人**。干的是类似搬运瓷土、装卸窑口或者烧火的苦力活。这在古代龙泉,是最低贱、最辛苦的工种之一。”

“一个靠手艺吃饭的苦孩子。”文德嗣感叹道。

“那么,我们的‘馈赠’,就当是借用他家作为‘登陆点’而支付的‘买路钱’吧。”萧子山说道,“这既符合我们的利益,也符合道义。”

接下来的半个月,“猎犬一号”的行动常态化了。

每一次,都在男孩白天去窑场劳作后,“猎犬”悄然潜入,留下一份“买路钱”,然后迅速离开土屋,开始对这个古朴的小镇进行全方位的扫描和测绘。在男孩回家之前,它又会悄无声息地返回,通过“地狱犬三头闸”回到21世纪。

探索的结果让三个人震惊不已。

“我的天……”文德嗣看着“猎犬一号”实时传回的三维地图,与他手机里的安仁镇卫星地图进行对比,“街道布局,房屋走向,河流位置……几乎一模一样!**这完全就是安仁镇的翻版!**”

画面中,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木质结构的房屋,屋檐下挂着的灯笼,都带着一种浓郁的古风。只是各种细节略有不同,建筑的风格更加古朴,有些地方的雕刻花纹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样式。

这天,“猎犬一号”的探索任务是抵达镇中心最高的建筑——一座高大的石制牌坊,从那里获取最广阔的视野。

它悄无声息地穿过寂静的街道,灵巧地避开偶尔路过的行人,最终成功**攀上了牌坊的顶端**。

“老文,把镜头对准牌坊的横梁,那里有字!”萧子山敏锐地发现了什么。

文德嗣立刻操作云台,高清摄像头缓缓变焦,锁定了牌坊正中的匾额。

随着焦距拉近,匾额上的刻字在屏幕上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种他们无比熟悉的字体——方正、沉稳、大气。

是楷书!

三个人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只见那古朴的石匾上,从右到左,清晰地刻着四行大字。

**当仁不让。**

**希言自然。**

**莫向外求。**

**气冲斗牛。**

指挥所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汉字!是汉字!他妈的是楷书!**”席亚洲激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

文德嗣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反复放大、确认着每一个笔画:“没错!是楷书,而且是书法功底非常深厚的楷书!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感!”

萧子山死死地盯着那十六个字,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条理却依然清晰:

“重大突破!这是‘源泉计划’启动以来最重大的突破!这意味着,我们和这个世界存在着‘文化共性’!语言不通的障碍,可以被跨越了!”

他指着屏幕,语气激昂:“你们看这几句话!‘当仁不让’,儒家!‘希言自然’,道家!‘莫向外求’,佛家!儒、释、道三家思想,加上‘气冲斗牛’这种昂扬入世的精神,共同构成了一座小镇的牌坊箴言!这背后蕴含的信息量太庞大了!”

“这说明,这个世界的文化基石,和我们中华文明同根同源!”文德嗣兴奋地接口,“就算口语完全不同,但只要书面文字是相通的,我们就能交流!**后面的事情好办了!**”

“没错!”席亚洲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我们甚至可以给他送一本新华字典和一本儿童看图识字卡片!这下我们从聋子瞎子,一下就变成了……至少不是文盲!”

三个人互相对视,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之前的他们,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瞎子,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而现在,这十六个字,就像一盏明亮的灯塔,瞬间照亮了前方的迷雾。

他们不仅找到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现在,他们还找到了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

“同志们,”文德嗣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重新坐回控制台前,声音沉稳而坚定,“准备启动第三阶段计划。代号:‘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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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9 17: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情这AI在养成时中外穿越类小说没少看啊,至少从这前两章情节安排能看出AI肯定有看过。。。是喂过。。。克莱顿写的《重返中世纪》

另外,这文笔还是很不错的,诚挚欢迎赶紧续写下去,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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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0 08: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安仁镇,文德嗣的别墅。

当那十六个镌刻在牌坊上的楷书,通过“猎犬一号”的高清摄像头清晰地呈现在指挥所的屏幕上时,萧子山和席亚洲爆发出了近乎癫狂的欢呼。

“书同文!老文,是书同文!”萧子山激动地拍着桌子,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这是决定性的!我们和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着一条可以跨越的桥梁!”

席亚洲更是兴奋得来回踱步:“妈的,这下好办了!我甚至可以打印一本带拼音的《新华字典》扔过去!这比任何武器都管用!”

然而,在最初的激动过后,文德嗣却第一个冷静了下来。他指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从镇上集市录下的视频片段,那嘈杂的声音经过电脑分析后,只输出了一片毫无意义的乱码。

“别高兴得太早,”他泼了一盆冷水,“书同文,但语不同音。而且是天差地别的‘不同音’。”

他将一段音频的声谱图调了出来,那是一条条毫无规律、剧烈起伏的彩色波形。“我让AI对采集到的一百多小时市井录音进行了穷举法对比分析。结果呢?它和我们数据库里所有已知的汉语方言,包括闽语、粤语、吴语甚至是一些已经消亡的古代方言变体,其相似度都低于5%。这门语言,可能在千百年前就和我们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演化分支。”

席亚洲的兴奋劲儿瞬间被浇灭了一半:“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个‘哑巴’?”

“是‘聋哑人’。”萧子山精准地纠正道,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无法进行实时口语交流,就意味着无法进行高效的情报搜集、无法进行谈判。我们总不能每次都靠写字板吧?效率太低,而且会暴露我们是‘外来者’的致命弱点。”

三人围着屏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这个看似唾手可得的宝藏世界,却因为一道无形的音墙,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必须找专家。”文德嗣终于开口,他拿出手机,翻找着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这事儿,我们三个搞不定。得找个真正的‘大神’。”

他拨通了电话,对面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喂?哪位?”一个带着浓重书卷气的男声传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似乎被打扰了研究。

“老柳,是我,文德嗣。”文德嗣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了:“老文?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又有什么新玩具要显摆?”

“比任何玩具都刺激。”文德嗣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他们SC论坛核心老友才能听懂的暗语说道,“老柳,还记得我们十几年前在论坛上开的那个‘假如我们穿越了’的脑洞吗?”

“记得啊,怎么了?你还真造出虫洞了?”对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我没造出来,”文德嗣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他妈的找到了一个!”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后,柳亦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嘶哑和颤抖:“……老文,你再说一遍?”

“我找到了一个新世界,书同文,但语言完全不同。我需要你,现在,立刻,放下你手头的一切,到我这里来。这不是演习,也不是开玩笑。老柳,我们……我们中奖了。中了我们这群人做梦都想中的终极大奖。”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和翻动东西的声音。

“地址发我!我马上订票!我……我需要带什么设备?”

“什么都不用带,我这里有最好的。你只需要把你那颗装满了古汉语和音韵学的脑袋带来就行。”

“好!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文德嗣看着一脸愕然的萧子山和席亚洲,笑了笑:“柳亦辰,我们SC论坛的语言学大神,国内顶尖的古音韵学专家。十几年来,他一直是我们那个《临高》空想计划的语言顾问。现在,假戏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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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0 08:38: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天后,柳亦辰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文德嗣的别墅。他看起来比电话里苍老了一些,头发花白,但当他冲进指挥所,看到那巨大的屏幕和上面滚动的画面时,他那双深度近视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他甚至没顾得上和众人寒暄,直接扑到了设备前,戴上特制的监听耳机,开始反复聆听那些市井录音。

“我操……”几分钟后,他摘下耳机,爆了一句与他学者身份极不相符的粗口,但眼中却满是狂热,“虫洞……真他妈有啊……”

短暂的失神后,他立刻恢复了专业状态,一头扎进了文德嗣为他准备的临时实验室里。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对于指挥所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煎熬。

柳亦辰和他带来的两个得意门生,同样是SC论坛上的语言学爱好者,三人组成的攻关小组,几乎是以一种自虐的方式工作着。咖啡机24小时不停地运转,吃剩的外卖餐盒在角落里堆成了小山。

但结果,却令人绝望。

“不行,完全不行。”第五天,柳亦辰走出实验室,狠狠地将一支白板笔摔在地上,满脸的挫败感。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段声谱,对围过来的文德嗣解释道:“这门语言的口语,简直是个怪物!它的声调系统可能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说话人的社会阶层和情绪在流动变化!我甚至怀疑,它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语法结构,更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声音符号堆砌!”

他的学生补充道:“我们尝试用中古汉语的《切韵》音系去套,失败了。用上古汉语的拟音去套,也失败了。我只能说,它勉强还算在我们这个语系里,但它可能是最边缘、最古老、最独立的那一支!它就像一棵种子,在和我们完全不同的土壤里,长出了一棵外形相似,但内部结构截然不同的树!”

柳亦辰做出最终结论,声音沙哑而疲惫:“如果继续从这些市井口音入手,我可能需要十年时间,而且必须亲自去那个世界做田野调查,才能勉强摸清规律。”

这个结论让指挥所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老柳,”萧子山沉默了很久,开口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除非……”柳亦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理论上的微光,“除非我们能找到这个语言的‘雅言’或者‘读书音’。任何一个文明,它的口头语和书面语都会存在差异。口语是流动的、混乱的,但书面语,尤其是用于教学的语言,必须是稳定的、规范的。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普通话’,或者说,一种用于读书识字的‘标准音’,那它必然会和作为源头的‘汉字’本身,有着更紧密的、有迹可循的联系。找到它,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读书音……”萧子山咀嚼着这个词,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老文,修改‘猎犬’的侦察逻辑!放弃集市、商铺,全力搜索镇上及周边所有可能存在私塾、学堂的院落!监听所有类似孩童读书的声音!”

新的指令,让死气沉沉的团队重新燃起了希望。

三天后,奇迹发生了。

当“猎犬一号”悄无声息地趴在一处僻静小巷的墙头上时,一阵微弱、但极富韵律的童声,传了进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稚嫩的、带着一种古怪腔调的声音,汇成一股细细的洪流,清晰地传到了别墅里的每一个人耳中。

柳亦辰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戴上耳机,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剧烈地颤抖着。

“是它!就是它!”他失声喊道,激动得满脸通红,“虽然发音天差地别,但这绝对是《三字经》!这是他们的‘读书音’!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罗塞塔石碑了!”

指挥所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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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11 15:40: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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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1 18: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成了技术与知识结合的狂欢。

文德嗣指挥着“猎犬一号”,对那家由一位叫齐静春的落魄文人开办的私塾,进行了全天候、多角度的“窃听”。海量的、清晰的朗读录音,如同甘泉般涌入数据库。

柳亦辰和他的团队则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他们将这些发音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甚至《论语》进行逐字逐句的比对。

“‘子曰’,发音为‘zii-wuek’,那个‘wuek’是一个极其标准、短促有力的入声!天哪,他们的语言完整保留了中古汉语的入声系统!”
“声调系统被我们破解了!是七个!三平两上两去一入,比我们推测的要简洁,但比普通话复杂得多!”

无数的语言学规律被从这些枯燥的诵读声中提炼出来。当他们手动标注了上千个“音-字”对应样本后,文德嗣的AI正式登场了。

“‘雅言计划’,正式启动。”文德嗣在白板上画着流程图,向众人解释,“我们不去‘翻译’,我们是让AI去‘学习’。我们将老柳他们标注好的样本作为‘种子数据’,再将十三经、《资治通鉴》等百万字的古文经典作为‘语言环境’,投喂给我们的深度学习模型。”

“说人话。”席亚洲一如既往地要求。

“简单说,”文德嗣打了个响指,“我们给一个超级婴儿一本字典,再让他听二十年新闻联播,他就能学会普通话。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把这个过程压缩到几百个小时。我们的AI,就是那个超级婴儿。”

别墅地下室的服务器机柜开始全速运转,庞大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AI像一个贪婪的学者,疯狂地吸收、学习、推演。

一周后,一个界面极其简洁的软件——“同文V1.0”,出现在了众人的电脑上。

文德嗣在左侧的输入框里,郑重地打下了一行字,那是他们十几年来在论坛上梦寐以求的宣言:

“我们来了。”

他点击了转换键。

扬声器里,传出了一段清晰、古雅、带着奇特韵律,但又无比标准的语音:“Ngo-mun lai-liao.”

柳亦辰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这就是圣人讲学时的声音……老文,我们……我们真的做到了。我们敲开了这个世界的大门。”

萧子山凝视着那个名为“同文”的软件,眼中闪烁的不再是焦虑,而是深邃的、掌控全局的谋略之光。

“老文,把它做成APP,安装到我们所有的前线终端上。实现语音和文字的双向实时翻译。”他下达了新的指令,“从现在起,‘源泉计划’,才算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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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1 19: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猎犬一号”的合金足爪叩击着青石板,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这台作为先锋的四足机器人,是工业文明的缩影,是穿越众们在这个世界的隐形触角。

在百米之后,萧子山团队正通过战术平板审视着“猎犬”传回的实时画面。

“环境数据正常,前方路径通畅……等等。”负责操控的文德嗣忽然发出一声轻咦,“‘猎犬’的热成像和声波探测都捕捉到了一个目标,但生命信号……非常古怪。”

丁丁立刻放大画面,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央。

“一个孩子?”王洛宾皱眉,“她就站路中间,一动不动。她想干什么?”

“她的姿态不对劲,”萧子山敏锐地指出了关键,“你看,她没有恐惧,没有退缩,更没有乞求。她……像是在审视,在评估我们的‘猎犬’。”

画面中,那个女孩确实如此。她身形单薄,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赤着双脚,却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与她年龄和衣着极不相称的孤高。她没有看前方的路,也没有看周围的林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台冰冷的钢铁造物上。

**第二节:稚圭的算计**

此刻,站在古道上的稚圭,内心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丝不耐与审度。

她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四脚“铁疙瘩”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作为龙珠化身,她对天地间的气息极为敏感。这东西没有灵气,没有妖气,更没有活物的生气,纯粹是一个死物,一个被操控的精巧“傀儡”罢了。

她不耐的是身后的宋集薪。

那个所谓的“大骊皇子”,躲在这穷乡僻壤,身上的龙气稀薄得可怜,修炼起来如同滴水穿石,进展缓慢。对于她这颗渴望重归巅峰的龙珠而言,宋集薪这个“宿主”越来越像是一个鸡肋。

而眼前这个“铁傀儡”,却让她看到了新的可能。

能造出并驱使如此精巧之物的,绝非凡俗之辈。其背后主人的财力、势力,或是掌握的“奇技淫巧”,或许能提供比宋集薪那点微末龙气更有价值的“养分”。

所以,她站了出来。

她不是在乞求,而是在**亮出自己,进行一场无声的“估价”**。她要让这傀儡背后的人看到她,看到这个看似普通、实则蕴藏着真龙之威的女孩。她要看看,对方识不识货。

她的双眸中,金色的竖瞳微不可察地一缩,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冷漠地凝视着这件来自异世的“玩具”。

**第三节:一份被“嫌弃”的买路钱**

“她不是在拦路,她是在等我们。”萧子山做出了最终判断,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一个局,一个由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女孩布下的局。她想和我们对话。”

“怎么应对?”丁丁问。

“按兵不动,先做个试探。”萧子山沉吟片刻,有了决断,“她想要展示自己,我们就给她一个‘回礼’,看看她的反应。”

他没有亲自露面,而是通过文德嗣,远程操控“猎犬一号”执行了一个动作。

机械狗的背部装甲缓缓打开,一只机械臂探出,将一份单兵自热口粮轻轻放在了地上。随后,机械臂缩回,装甲闭合,“猎犬”拉响了口粮的引线。

“嘶——”

白汽升腾,食物的香气瞬间飘散开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而言,这都是堪比仙术的奇景和无上的美味。

然而,稚圭的反应却让监控后的四人同时愣住了。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自动发热、香气四溢的袋子,眼神中非但没有惊喜或渴望,反而流露出一丝……**轻蔑**。

仿佛在说:就这?

凡俗的食物,对她这颗龙珠而言毫无意义。这种凡人的小把戏,更让她觉得对方“不过如此”。

但她还是动了。她缓步上前,姿态优雅地捡起了那份口粮。她拿走它,并非出于需要,而是一种宣告——“你们的‘见面礼’,我收下了,这次试探到此为止。”

她没有鞠躬,没有道谢,甚至没有再看“猎犬”一眼。她只是抱着那份对她毫无用处的口粮,转身,用一种从容不迫的步调,缓缓走回了来时的路,仿佛一位巡视完领地的女王,姿态倨傲地离去。

古道上,只留下静默的“猎犬一号”。

“……我收回之前的话,”文德嗣咽了口唾沫,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这女孩……绝不是普通人。她看那份口粮的眼神,就像我们在看路边的石子。”

萧子山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渐行渐远的瘦小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任务日志紧急更新。发现一名高价值、高危险度的未知本土人物。初步评估:对方具备极高的智慧、超乎常人的心性,以及……对我们的强烈审视意图。从今天起,将此区域的安全等级,提升至最高。”


好的,这个修改非常关键!**“机缘”直接降临家中,而且留下了痕迹**,这大大增强了故事的神秘感和与陈平安的直接关联性。这更符合《剑来》中“气运牵引,因果缠身”的宿命感。

我将完全按照您的新要求,重构这一章的情节,让线索更加集中于陈平安的祖宅之内。

---

### **第五章:屋檐下的过客**

**第一节:陈平安的“灶上客”**

少年陈平安最近总觉得家里有些不对劲。

不是闹鬼,那座祖宅里住过的鬼,恐怕比他还穷。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比如门槛上偶尔会多出一道细微的、不属于他草鞋的划痕。空气里,有时会飘散着一丝极淡的、像是铁器在烈日下暴晒过的古怪气味。

最奇怪的,是灶台上。

每隔几天,他从后山砍柴归来,推开那扇嘎吱作响的木门,总能看到灶台上悄无声息地多出一些东西。

有时是一个会自动发热的方正袋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米饭和肉块,香气能把人的魂都勾走。有时是一只从未见过的、澄澈透明的“琉璃瓶”,装着比井水甘甜百倍的甜水。

第一次发现时,少年握着柴刀,警惕地在屋内外搜寻了半个时辰,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第二次,他饿得实在受不了,对着那份食物拜了三拜,才狼吞虎咽地吃下。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不糟蹋粮食。

渐渐地,他习惯了这位从未谋面的“灶上客”的馈赠。他不再惊慌,只是将这份恩情默默记在心里。他吃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干净,一粒米,一滴肉汁,都用舌头舔舐干净。而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琉璃瓶”,每一个都被他用溪边的细沙冲刷得晶莹剔透,然后小心地码放在墙角。

攒了十几个后,陈平安背着一满篓“琉璃”,去了杨家铺子。

“杨爷,您瞧瞧这个。”少年将背篓放下,瓶子发出悦耳的脆响。

杨老头叼着烟杆,眼皮都没抬,只是瞥了一眼那些瓶子。瓶身光滑,瓶底有规整的、他不认识的细小文字,工艺绝非大骊所能及。他知道,这泥瓶巷,这骊珠洞天,最近不安分。

但他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少年。他知道这孩子家里多出了些东西,也知道他将这些“天外之物”视作寻常器物来换取铜板。这份坦然和质朴,才是这潭浑水里最难得的一抹清澈。

他不想多问,问了,就破了这孩子的“缘法”。

“东西瞧着结实,收了。”杨老头吐出一口烟,慢悠悠地敲了敲烟灰,“一个,五个大钱。”

少年眼睛一亮,攥着那串沉甸甸的铜钱,觉得日子一下子就有了光。

**第二节:齐静春的旁观**

齐静春早就留意到了那个每日准时出现在学塾屋檐下的“机关走狗”。

他对这件内蕴奇特法理的造物充满了兴趣,但他更有兴趣的,是它背后的“主人”,以及它的“去向”。

终于,在一个黄昏,他看到那“机关走狗”结束了一天的“窃听”,悄然离去。它没有走远路,而是熟门熟路地钻进了泥瓶巷。

齐静春的身形化作一缕清风,无声地跟随着。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四足铁兽来到陈平安的祖宅外,灵巧地从一扇破损的窗户缝隙中钻了进去。片刻后,又悄然钻出,原路返回,消失在巷口。

齐静春站在原地,望向那座在暮色中更显破败的院落,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原来如此。

他一直在为那个心性纯良的少年感到惋惜,觉得天道不公,让他身处这气运的漩涡中心,却无半分机缘加身。

如今看来,不是没有,而是以一种他都未曾料想过的方式,悄然降临。

这份“缘”,来得隐秘,来得干净,不沾因果,不染尘埃,正适合那个纯粹的少年。他要做的,不是去画蛇添足,而是为这份缘法,守住一片不受打扰的天地。

“有趣,有趣。”他轻声自语,转身踏月而去,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夜归人。

**第三节:稚圭的“过路费”**

对稚圭而言,那条通往泥瓶巷的古道,是她近来最重要的一处“收费口”。

她早已摸清了那个“机关走狗”的行进路线和时间。每隔三五日,它总会带着一份食物和一瓶水,前往泥瓶巷深处。

她不需要去问那东西是送给谁的,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这件“傀儡”背后主人的实力。

所以,她会准时出现在路上,用一种孤高而冷漠的姿态,拦住它的去路。

“猎犬一号”的程序里,有着严格的“和平接触”准则。面对这个每次都准时出现、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站着的小女孩,它的处理器会判定为“低威胁障碍”。最优解是:给予一份预设的“安抚物”,换取道路通畅。

于是,机械臂会探出,放下另一份一模一样的自热口粮和甜水。

稚圭会面无表情地收下这份“过路费”。

她根本瞧不上这些凡俗吃食。她收下它,是一种姿态,一种宣告:我,注意到了你们;你们的行踪,在我掌控之中;这次,我放你们过去。

她从未将此事告知宋集薪。

那个男人身上的龙气,是她眼下不得不忍受的粗茶淡饭。而这群神秘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未知世界,才可能是她未来真正的盛宴。

她提着这份“战利品”,回到自己阴暗的小屋,将其随意丢在角落。她不会吃,也不扔,任其腐坏。

她只是偶尔会瞥一眼那些逐渐变质的食物,金色的竖瞳里,满是冰冷的期待。她在等,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去接触那些真正有“价值”的存在。

至于那个能让“机关走狗”每日固定投食的“某人”……

稚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不过是另一个幸运些的“宋集薪”罢了,一个被投喂的“牲口”,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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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1 19:06:55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德嗣的书房,如今已经升级成了一个临时的“异世界探索指挥中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咖啡、尼古丁和服务器散热风扇热气的独特味道。

席亚洲叼着烟,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屏幕上被定格的稚圭的脸。萧子山则在一旁的小白板上写写画画,罗列着风险评估和保密条例。而柳博士,这位华南理工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正戴着老花镜,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段经过降噪处理的音频,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鉴定一件绝世孤品。

“不能再靠我们几个人瞎琢磨了。”文德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我们的知识储备是有限的。视频里那个老头的服饰、小女孩的发型、背景里的建筑风格、甚至是泥土路面的夯实方式……这些细节里藏着海量的信息。我们需要更多的大脑,需要各个领域的专家。”

席亚洲吐出一口烟圈,表示赞同:“我同意老文的看法。这就像一个情报分析任务,光有原始素材没用,得有足够多的分析员。比如那个小女孩拦路的步法和姿态,我总觉得有点门道,但说不出来。论坛上那帮搞传武和格斗术复原的疯子,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安全问题呢?”萧子山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他的表情严肃,像是在主持一次董事局会议,“这件事一旦泄露,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引起的后果都无法估量。我们不能赌人心。”

“所以,我们不向公众开放。”文德嗣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熟悉的、计划启动前的光芒,“我们只向SC论坛的核心成员开放。就在那个需要特殊授权才能进入的‘深水区’版块。那里的人,都是跟我们一起‘幻想临高’十几年的人,每一个ID背后是谁,我们基本都清楚。他们是工程师、医生、军人、历史学者、化学家……他们是‘元老院’最坚实的班底。我们可以信任他们的理智和纪律。”

柳博士这时也抬起了头,推了推眼镜:“从学术角度,我支持文总的提议。这份资料太珍贵了,仅仅作为我们几个人的秘密,是对知识本身的犯罪。我们需要交叉学科的验证。但是,必须对视频进行技术处理。”

四人很快达成了一致。这是一个典型的“临高模式”决策——由核心领导层提出方向,进行小范围的利弊权衡,迅速确定执行方案,并将任务分派给专业人士。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柳博士亲自操刀,使用Adobe Premiere对视频进行了精细的剪辑。他模糊了稚圭和陈平安的面部关键特征,使其无法被任何面部识别软件识别;抹去了视频左下角由管道内窥镜系统自动生成的时间和深度参数;最关键的是,他将文德嗣和席亚洲的所有对话声轨全部删除,只留下了那个世界模糊的环境音和人物的只言片语。

最终,一份时长三分二十七秒,名为“一份待考据的社会学观察影像资料.MP4”的文件诞生了。

当天晚上,SC论坛最深处的,需要版主手动添加白名单才能访问的“格物致知”版块,一个新帖子悄然出现。

发帖人:文德嗣。
标题:【绝密讨论】一份来自“未知地域”的社会学观察报告(第一期)

帖子里没有太多煽动性的言辞,只有一段简短的说明:
“诸位,这是一份由特殊渠道获得的影像资料,内容未经证实,真实性待考。现发布于此,希望集合诸位之智慧,对其中人物、服饰、语言、社会背景等进行初步考据分析。保密纪律参照《临高启明计划》最高条例。”

帖子发布后的前十分钟,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仿佛一颗深水炸弹在平静的湖底被引爆,整个“格物致知”版块瞬间沸腾!

“卧槽!沙发!文总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板凳!视频已下载,正在分析……这清晰度,不像是偷拍的啊!”
“我靠!这服饰……是明朝的吧?看那个少年的短褐,很像明代笔记小说里描写的仆役装束!”
“放屁!你看看那个老头的装束,还有那种质朴的气质,这明明是宋人风骨!明代人哪有这么硬朗!我赌五毛是南宋!”
“楼上的别吵了,我是服装史方向的,这两种风格有杂糅的迹象,像是某个与世隔绝地区,保留了前代遗风……但那个小女孩的发髻,我在任何史料里都没见过!”

争论以分钟为单位在急剧升级。

高楼瞬间盖起几百层,各种论文、古籍截图、服饰考据报告都被甩了出来。ID为“经略幽燕我童贯”的宋史爱好者和ID为“海上君主郑芝龙”的明史专家,为了视频里一个模糊的陶罐到底是宋代形制还是明代民窑产品,引经据典,互相用论文链接拍了对方一脸。

整个论坛的核心精英,这群在各自领域都颇有建树的“元老”,此刻都像是一群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又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撕咬着视频里的每一个像素,试图榨干其中蕴含的所有信息。

这场关于“宋明之争”的线上大战,整整持续了二十四个小时。

直到第二天晚上,当争论已经陷入到“某个屋檐角的弧度更接近《营造法式》还是《天工开物》”这种牛角尖里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柳博士,用他的实名认证ID“柳正”,发布了一个新的帖子。

这个帖子只有一个标题和几行字,却像一盆零下二百度的液氮,瞬间浇灭了所有争论的火焰,让整个论坛陷入了更深、更彻底的震撼。

标题:关于视频资料的语言学初步分析报告——结论可能令人不安

正文:
“各位,请停止无谓的争论。关于视频的时代背景,我们有了一个初步,但可能令人震惊的结论。”

“它既不是宋,也不是明,甚至不是我们所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

“我们对视频中的语言进行了初步的声纹和语法结构分析,感谢ID‘扬波’的朋友提供的专业软件支持。结论是,虽然他们使用的文字和发音基础是我们熟悉的上古-中古汉语体系,但其语法、词汇和音调的演化路径,与我们主世界汉语族系的任何一个分支都截然不同。”

“用一个不那么精确但易于理解的比喻:我们和他们的语言差异,已经超过了现代标准汉语和藏语之间的距离。”

“他们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历史轨道上,独立演化了至少一千五百年的‘华夏文明’。”

“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历史。”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平行世界’。”

帖子发出后,三分钟内,没有任何回复。整个版块静得可怕。

每一个坐在电脑前的“元老”,都感受到了从脊椎尾部升起的一股寒意,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种难以抑制的、源于灵魂深处的巨大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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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1 19: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柳博士的帖子像一枚中子弹,在SC论坛的“格物致知”版块引爆。它没有摧毁任何一个ID,却彻底改变了版块的“生态环境”。
“宋明之争”的硝烟瞬间散尽,取而代seminated的,是一种夹杂着敬畏、狂喜和一丝丝恐惧的极致冷静。如果说之前的讨论是历史爱好者的沙龙,那么现在,这里瞬间切换成了“临高启明筹委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
短暂的沉寂过后,ID为“大图书馆”的管理员直接使用了最高权限,将柳博士的帖子置顶、加精、锁定,并紧接着发布了一个新主题帖。
标题:【最高优先级】关于“龙泉安仁镇前沿基地”建设的初步规划讨论(版本1.0)
“同志们,朋友们,元老们!”
“情况,正如你们所见。我们不再是纸上谈兵的空想家,一个真实、未知、可能蕴含着无尽宝藏或无尽危险的世界,已经通过文总的‘马桶’向我们敞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
“现在,请收起你们的震惊和幻想,拿出你们的专业知识和务实精神。我们不是要去征服星辰大海,而是要先解决好文总别墅下水道的畅通问题。行动,从现在开始!”
“议题一:前沿基地的功能定位与改造!”
这个帖子仿佛一道指令枪,所有元老的思维立刻从“那是什么”转向了“我们该怎么办”。
最先被顶起来的,是一个ID为“扁鹊的传人”(某三甲医院呼吸科副主任)的帖子,标题刺眼而醒目:【生物安全警告!】防疫!防疫!还他妈的是防疫!
“我不管对面是仙是魔,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堆行走的、未知的病原体集合!天花、霍乱、鼠疫,这些只是我们历史上的老朋友。天知道一个独立演化上千年的生态系统里,潜藏着什么我们完全没有抗体的病毒和细菌!当年西班牙人靠着天花就几乎灭绝了印加人,我们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我提议,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生物安全预案。文总的别墅,必须立刻改造成一个集P3实验室、隔离检疫区、物资消毒通道于一体的综合防疫站!所有进出‘通道’的物资,无论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消杀处理!”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压倒性的支持。
很快,各种专业方案就涌现出来。
“防疫物资不用愁!这两年各地封存的防疫剩余物资堆积如山,我有个朋友就在卫健委体系内,通过正规渠道申请一批‘过期’但功能完好的大白、防护服、消毒喷雾器、紫外线灯,理由就说是为了搞个‘防疫历史纪念馆’,绝对没问题!”
“废弃的方舱医院!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那些集装箱式的隔离病房,拉过来几节,埋在院子地下或者用伪装网盖起来,就是现成的隔离区和实验室!我就是干这个的,三天内就能出全套的土建和水电改造图!”一个ID为“基建狂魔”的建筑设计师兴奋地喊道。
紧接着,物流和基建问题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文总的别墅在郊区,这是优势。但双车道的水泥村村通公路,走不了重型卡车。而且一次性来太多工程车辆,会引起本地村民的怀疑。必须想个办法。”
“笨!就说文总财务自由了,想在乡下盖个豪华酒庄!或者搞个有机生态农场!这年头有钱人突发奇想在山里折腾个几千万上亿的,新闻上还少吗?只要手续齐全,钱给够,别说修路,你在院子里挖个停机坪都没人管你!”ID为“萧子山”的本尊亲自下场,一锤定音。
“对!就这个名义!我马上让我的法务团队去注册一个‘龙泉山麓有机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再搞个‘青瓷文化交流中心’的牌子挂上。所有的改造工程,都可以用这个名义进行。咱们是合法合规的企业行为!”文德嗣迅速跟进。
于是,一个宏大的改造计划在论坛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1.地表伪装: 以建设“私人酒窖”和“生态大棚”为名,对别墅院落进行大规模开挖和改造。
2.地下堡垒: 院子地下将被掏空,用钢筋混凝土浇筑一个巨大的、功能分区的地下工事。核心区是直通“马桶”的探索出发区,外围是人员/物资隔离消毒区、P3实验室、物资储备仓库、临时宿舍。
3.物流中心: 地上的“生态大棚”和“酒窖”就是天然的掩护。它们将被改造成一个拥有小型吊装设备和传送带的快递驿站式物流中心。所有从全国各地以“元老”名义寄来的物资,都先汇总到这里,进行拆包、消杀、重新编码,然后再送入地下。
4.安保系统: 除了常规的红外报警和摄像头,席亚洲提议部署几套他私人收藏的“低空无人机防御系统”,理由是“防止有网红飞无人机偷拍我的酒庄配方”。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水泥标号和配电方案时,一个略显突兀的ID冒了出来。


“讨论得很热闹,但我们对那个世界的认知依旧是零。在没有获得任何有效环境数据之前,直接派人过去是极不负责的。我建议,在初步改造完成后,进行一次活体先行侦察。”
“关于实验样本,我这里正好有现成的。大家可能还记得我之前那只叫‘蛋卷’的猫,它已经为我们的观察事业做出了最终的贡献。最近,我工作室里新来了一只,考虑到未来可能面对的复杂情况,我给它取了一个非常功能性的名字——‘金丝雀’。”
“众所周知,金丝雀在旧时代的矿井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它的名字,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它的使命。我建议,由我带着‘金丝雀’过去,将其作为第一个进入异世界的活体生物探针,装在特制的观察箱里,先通过‘通道’,在对面的出口位置停留24小时。通过摄像头和生命体征传感器,实时监测它对异世界环境(空气、微生物、不明能量辐射)的反应。”
“如果‘金丝雀’安然无恙,我们再考虑下一步行动。”
帖子一出,下面瞬间歪楼,但气氛却与之前讨论“蛋卷”时截然不同,多了一种黑色幽默的宿命感。
“草!马逆你……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这名字起的,杀意太明显了吧!” “金丝雀……矿井里的金丝雀……督公,你给猫起这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盘算好今天了?” “我仿佛已经听到了BGM:‘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金丝雀同志,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元老院会记住你的!” “楼上的别圣母了,这很科学,也很马前卒。用一个名字最不祥的动物,去做一件最危险的事,这叫风险对冲(手动狗头)。我支持督公的‘金丝雀计划’,建议立即立项!” “我提议,如果金丝雀殉职,就在基地的荣誉墙上给它留个位置。第一位为探索异世界而牺牲的同志,哪怕是只猫,也值得尊敬。”
在一片夹杂着调侃、同情和“理智赞同”的复杂情绪中,马前卒的“金丝雀计划”,作为第一步探索行动,被正式采纳。
最后,萧子山提出了一个收尾问题:“基地改造和物资集结需要时间,这期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别墅里维持多少人常驻最合适?既能监控‘通道’,又能应付日常的邻里和村委会,不会显得过于孤僻和可疑?”
这个问题让大家陷入了思考。
“一个人肯定不行,太扎眼了。一个大老板自己天天守在村里,不合常理。” “一个团队也不行,目标太大。” “我建议,三到五人。一个‘老板’(文总),一个‘司机兼保镖’(席亚洲可以客串),一个‘管家兼厨师’(萧子山绝了),再加一两个‘技术员’或‘农业顾问’(柳博士可以当文化顾问)。这是一个标准的有钱人乡村别墅团队配置,非常合理,非常低调。”
这个“草台班子”的配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于是,在2023年的这个秋天,在中国浙江龙泉安仁镇的一个普通山坳里,一个以私人别墅为伪装,以互联网论坛为大脑,即将连接两个世界的“超低配NASA”,或者说,地球上的“博铺港”,在喧嚣的讨论中,悄然奠基。
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的工程,将会给两个世界带来何等波澜壮阔的未来。而一只名为“金丝雀”的猫,即将成为这一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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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2 21: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在2023年的这个秋天,在中国浙江龙泉安仁镇的一个普通山坳里,一个以私人别墅为伪装,以互联网论坛为大脑,即将连接两个世界的“超低配NASA”,或者说,地球上的“博铺港”,在喧嚣的讨论中,悄然奠基。
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的工程,将会给两个世界带来何等波澜壮阔的未来。而一只名为“金丝雀”的猫,即将成为这一切的序幕。


僵持的局面,被那个面容和善的“天外客”——萧子山,和他手中那个会说官话的黑色铁块打破了。
铁块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发问:“少年人,我等自远方而来,不知此地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陈平安紧攥着手中的瓷片,掌心的刺痛让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沉默了片刻,判断这话语中并无杀意,便用同样简短的本地官话回道:“此地,骊珠洞天,泥瓶巷。我叫陈平安。”
“骊珠洞天?”
听到这个名字,萧子山和席亚洲都愣了一下,感觉这名字不似凡俗地名,倒像是神话传说里的地方。
唯有马前卒的脸上毫无波澜。在他看来,“骊珠洞天”也好,“桃花源”也罢,不过是生产力低下时代的人们,对自己家乡的一种诗意化称呼。他更关心的是现实。
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陈平安紧攥着瓷片的手上,通过翻译铁块问道:“你手中的瓷片,是件次品。为何如此看重?”
陈平安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窑上捡的,习惯了。”
“窑上?”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马前卒的思维核心。他自动忽略了那个缥缈的“洞天”之名,抓住了这个无比坚实的工业词汇。
他紧接着追问:“你是瓷器工人?”
“算不上,”陈平安摇了摇头,“只是个在窑上搬柴、装匣、做杂活的,混口饭吃。”
“近来营生如何?”
陈平安想了想,如实说道:“不好。窑上的生意已经很久都不景气了,给京城官家的贡品,好久都没有烧成一批像样的……不过,最近几天又有些奇怪。窑务那边忽然来了个大单子,说是最后一次给一位大人物烧寿礼。督造的管事像疯了似的,根本不计较成本……”
陈平安后面的话,马前卒已经听得不那么真切了。
他的大脑,被“官窑”和“京城贡品”这两个关键词彻底点燃,一个庞大而清晰的社会生产模型,在他脑海中轰然展开。
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个“洞天”是什么。
基于他对中国古代史的常识,一个能为“京城”生产“贡品”的“官窑”所在地,意味着什么?
它绝不可能是一座孤零零的工厂。
它的上游,必然存在着成规模的矿区,有着成百上千专职开采高岭土、瓷石的矿工。必然有专门的工场,负责原料的淘洗、配比、陈腐。
它的中游,也就是窑口本身,分工必然细致到了极致。拉坯、利坯、挖足、画坯、上釉……每一道工序,都意味着一个成熟的工种,养活着一批身怀绝技的匠人。
它的下游,更是一个广阔的商业网络。包装、运输、仓储、销售……一张看不见的巨网,将成千上万人的生计,都与这窑火的明灭捆绑在了一起。
而现在,这个体系的核心——官窑,正在进行一场“回光返照”式的最后疯狂。这意味着,这个庞大的体系即将崩溃,成千上万懂得纪律、拥有手艺的产业工人即将被抛向社会,他们的劳动力将变得无比廉价!
搞工业化最缺的是什么?不是机器,不是图纸,而是合格的产业工人!
而眼前这个所谓的“骊珠洞天”,就是一座活生生的、现成的产业工人宝库!
马前卒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看着眼前的陈平安,仿佛透过这个瘦弱的少年,看到了他身后那成千上万双即将被解放出来的、懂得规矩和手艺的“手”。
他几乎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同伴宣告一个伟大的发现。声音通过翻译铁块传出,带着一种让陈平安和萧子山都无法理解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
“你们还在纠结名字吗?叫什么洞天不重要!”
他指着陈平安,又挥手指向远处的镇子。
“一座能生产贡品的官窑!一个拥有完整上下游产业链的古代工业城镇模型!它的崩溃,意味着我们可以用最低的成本,接收海量的、现成的技术工人和一整套生产体系!”
马前卒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同伴,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断然:
“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桶金!是历史——不,是这个世界送给我们这些工业党穿越者……最完美的新手村大礼包!”
他眼中的狂热,让陈平安感到一种源于骨髓的陌生和寒意。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看着自己和自己生活的小镇,就像看着一堆即将被拆解、重组的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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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的,遵照您的要求,进行最终修改。重点在于瓷工完全听不懂马前卒等人的对话,他们的反应完全基于对方的姿态和语气。

---

在窑场废弃的角落,一棵老槐树的斑驳树荫下,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瓷工正蹲着抽旱烟,闲聊着镇上的琐事。他们是小镇的活化石,双手布满老茧和裂口,每一道纹路里都嵌着高岭土和岁月的痕迹。

这时,马前卒、季思退和白羽一行人走了过来。老瓷工们抬了抬眼皮,看着这几个穿着干净利落、不像干活人的“城里老板”,在他们眼中如圣地般的废弃瓷片堆旁停了下来。他们没太在意,只当是些附庸风雅、寻奇探古的游客。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老槐树下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几个人戴上了雪白的手套,动作专业得像京城里来的大官吏,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在他们看来再熟悉不过的废片。

一个戴眼镜的(季思退)拿着碎片,凑在眼前端详,嘴里叽里咕噜地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古怪词儿。另一个年轻人(白羽)则拿着个发光的小铁板(手机)对着泥土照来照去。

每当他们拿起一片瓷器,总是先皱着眉看半天,然后互相指指点点,说一通话。那语气,老瓷工们听得分明,不是赞叹,而是一种极致的挑剔,就像一个最苛刻的督窑官在检查贡品,不,比那还要挑剔百倍。

终于,那个领头的、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的男人(马前卒)捡起一片天青釉的残片,只瞥了一眼,便不屑地摇了摇头。他随手将那片在老瓷工们看来釉色已算上佳的废片扔回堆里,那动作轻飘飘的,仿佛扔掉的不是一片曾经的心血,而是一块路边的顽石。

“啪嗒。”
一个老头抽烟的动作停住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另一个捏着烟杆的手背上,青筋微微跳了一下。
他们浑浊的眼睛里,原本的几分好奇瞬间被一种深深的嫌弃和鄙夷所取代。

他们听不懂那些人说的任何一个字,但他们看懂了那姿态,看懂了那眼神。那是对他们一辈子引以为傲的手艺,最赤裸裸的轻蔑。这比直接骂他们还要伤人。这帮外行棒槌,他们懂个屁!

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同样的意思。他们默默地把头扭到一边,重重地吸了一口旱烟,再把浓浊的烟雾朝另一个方向吐出去,连看都懒得再看那几个人一眼。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无声愤怒,在他们之间弥漫。

而马前卒一行人,对身后那几道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毫无察觉。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马前卒站直了身体,环顾四周,眉头越皱越紧。他的目光越过小镇,投向了远处连绵不绝的苍翠山峦。

“不对劲。”马前卒低声说。

他指着脚下的瓷片山和远处的森林,又开始和同伴说起一长串老瓷工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话。他们只看到那几个人不再看瓷片,反而对着远处的山林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看瓷片时还要严肃、还要兴奋。

山上的柴火,祖祖辈辈砍了上千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春天发芽,夏天疯长,砍了一茬又一茬,什么时候缺过?这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说的?

老瓷工们愈发觉得这帮人脑子有病。

马前卒的眼中已经闪烁起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他转向同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快速下达着指令。

听到他那番激动的言语,一个脾气最爆的老瓷工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烟杆在鞋底上重重磕了磕,把烧尽的烟灰抖落,低声啐了一口:
“呸!一群疯子!不好好琢磨手艺,倒去琢磨柴火了!”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是对他们这些匠人最大的侮辱。而这,仅仅是两个世界观碰撞的、最微不足道的一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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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夜幕降临,骊珠洞天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静谧之中,只有几户人家窗棂里透出豆大的灯火。

陈平安家的院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张粗糙的石桌被搬到了院子中央,马前卒一行人围着桌子坐在一高一低、各式各样的木凳上。作为主人的陈平安则显得有些局促,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默默地给大家的粗瓷碗里续上热水,努力地听着这些“城里来的人”的交谈,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唯一的现代光源,来自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它发出的冷光照亮了桌上每个人严肃的脸庞。

“……所以,明天一早必须放无人机。”白羽指着屏幕上的草图,语气果断,“我们需要一张高精度的航拍地形图,建立一个上帝视角,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同意,”季思退推了推眼镜,接过了话头,“督公白天提到的生物质能补充效率异常,也需要通过大范围的植被密度分析来建立数据模型。”

无人机?上帝视角?数据模型?
这些古怪的词汇像一颗颗小石子投入陈平安的脑海,没溅起任何涟漪,只是沉了底。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很厉害,说的话很高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他们的碗里总有热水。

这时,他听到他们似乎在为什么“地图”的事情发愁。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看着这些帮他解了围、还给了他银子的人,觉得自己也该出点力。他鼓起勇气,小声地插了一句嘴:
“那个……各位先生,地图……我、我好像有一张。”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他身上。

在众人注视下,陈平安有些紧张地跑进屋里,从一个樟木箱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卷泛黄的、布满了霉点的旧纸。
“这是……这是我无意中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了,一直塞在箱子底。”他把舆图在石桌上慢慢展开,生怕把它弄碎了,“不知道……对先生们有没有用?”

季思退的眼睛亮了。他立刻戴上白手套,凑了过去,那专业的姿态让陈平安又是一阵敬畏。
“手绘舆图,没有明确的年代和比例尺……”季思退一边观察一边快速地说着,然后他将舆图小心地拉到笔记本电脑旁。

接下来的一幕,让陈平安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季思退在那个会发光的铁板上飞快地敲打着,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无比精细的地图。季思退将那张电子地图不断地缩放、旋转,最终,将其中的一部分和自己家这张老旧的舆图并排放在了一起。

“找到了!”季思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你们看,山川走向、河流形态……忽略比例尺的误差,这里和我们数据库里的浙江龙泉到安徽齐云山一带,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龙泉?齐云山?”白羽立刻说道,“那都是人口稠密区,村镇林立。可这里……”

陈平安茫然地听着这些他从未听过的地名。他只知道,自己这张压箱底的破纸,似乎对他们有天大的用处。

就在众人围绕着地图展开激烈讨论时,一直沉默的马前卒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的虫鸣声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你们不觉得……这个镇子本身,很奇怪吗?”

他没有看地图,也没有看电脑,目光仿佛穿透了院墙,审视着整个黑暗中的小镇。

“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缓缓地说,“今天在镇子里转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太像一个三线工厂了。”

“三线工厂?”季思退重复了一句,脸上带着思索。

“对。”马前卒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一个高度计划性、功能单一、与周边环境格格-入的独立封闭社区。整个镇子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所有人都是这台机器上的零件。”

陈平安眨了眨眼,“三线工厂”这个词对他来说,和“数据模型”一样无法理解。但他听懂了后面的描述,镇子可不就是这样吗?一条路从头到尾,所有人都靠窑厂吃饭。可……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外面的世界不是这样吗?

他看到在马前卒说出那个词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恍然和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

马前卒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用一种冰冷的、探究的语气,说出了他的最终结论:

“如果骊珠洞天是一个‘三线工厂’,那么,为它服务的农业和其它工业定居点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它的‘大后方’,那个支撑它存在的、庞大的工业体系,又在哪里?”

问题在夜空中回响。

院子里一片死寂。陈平安看着这些客人们脸上凝重的神情,心里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忧虑什么,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巨大的、他无法理解的恐怖,正随着这些人的话语,笼罩在他从小长大的这片小天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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